佃農的孩子愛上中國
陸克文的英文原名叫凱文·拉德,但大家都習慣于叫他“陸克文”。這是他在澳大利亞國立大學讀書時,給自己取的中文名。在這個名字的背后,是一段神奇的中國情緣。
1957年,陸克文在昆士蘭州一個佃農家庭呱呱墜地。但這個孩子沒能給貧寒的父母帶來多少歡笑。在他之前,這家人已經有了3個嗷嗷待哺的孩子。陸克文11歲那年,父親遭遇車禍,入院后不幸染上敗血病,不久便撒手而去。原本就不寬裕的家庭,一下子失去了頂梁柱。
為了安慰陸克文,母親送給他一本講述古代文明的書。這成了他小小心靈的唯一慰藉。那段時間,鄰居們經常看到,這個白皮膚、藍眼睛的孩子,憂郁地坐在自家窗戶下,翻看一本厚厚的書。有一天,在翻到“中國歷史文化”那一頁時,他的眼睛亮了,久久沒有挪開。“中國在哪里?她真的這么美嗎?”他站起身來,合起書本,走回屋里,向母親宣告:“我要學中文。”
當時,陸克文還在一所教會學校讀書。不久,他轉到了納波爾公立中學。1974年,他以全年級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,如愿以償地考上了位于首都堪培拉的澳大利亞國立大學,學習中國歷史和語言。憑著刻苦努力和卓越的語言天賦,他再次以一級榮譽學士的優異成績畢業。
1984年,身在瑞典的陸克文接到澳大利亞外交部的通知,讓他轉駐北京。陸克文欣喜若狂地帶上夫人和女兒,舉家來到了他夢里的中國。在4年的駐華外交官生活中,他走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,沉醉于京劇的西皮、二黃,迷戀過胡同里寧靜的黃昏、四合院中愜意的樹蔭,垂涎過前門爽口的小吃。“我的夫人和我都對北京有著一種特別的愛——愛北京的人民,愛她的文化。”
就連在商界磨礪的那段時間,陸克文也沒有遠離中國。在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,他的職務是中國事務顧問,經常往來于澳中之間。時值上世紀90年代中期,正是澳中兩國貿易往來日益升溫的時候,陸克文目睹了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,深知澳大利亞和太平洋地區的繁榮,已經離不開中國。
2001年,陸克文出任工黨的外交事務發言人。此時,他對中國的感情,已經遠遠超越童年看書時的好奇和驚喜。他可以談論孔子的“中庸之道”、老子的“無為而治”,也了解“三個代表”和“科學發展觀”。
因此,當胡錦濤主席和陸克文舉行正式會談,并邀請他全家到北京看奧運會時,澳大利亞人不再驚訝,而是羨慕不已,“他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‘中國通’。”
與霍華德的“戰爭”
坎坷的童年經歷,培養了陸克文沉穩堅毅的性格、面對困難絕不低頭的頑強精神,也造就了他做事專注、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作風。對澳大利亞現任總理霍華德來說,在大選中碰到這樣一個競爭對手,是件令人頭疼的事。
陸克文十分欽佩大膽改革、引領英國工黨崛起的布萊爾,主張澳大利亞工黨要走兼顧公平與自由的“第三條道路”。在出任工黨領袖后的短短10個月里,陸克文走遍了澳大利亞的各個州,傾聽選民的心聲,努力為工黨塑造新形象。
此次APEC會議,就是陸克文和霍華德短兵相接的第一個戰場。午餐會上的“較量”剛剛告一段落,“氣候戰”又粉墨登場——澳大利亞近年來飽受干旱之苦,為此,陸克文提出澳大利亞應簽署《京都議定書》。霍華德眼看大事不妙,立即改弦易轍,在APEC峰會上主持通過了《關于氣候變化、能源安全和清潔發展的宣言》。
精通外交事務的陸克文,還抓住霍華德政府卷入伊拉克戰爭的“小辮子”,猛烈抨擊澳大利亞派兵的輕率舉動。“一旦當選總理,我將分階段完成從伊拉克撤軍的計劃”。這一立場,已經成為陸克文在澳大利亞政壇上的顯著個人標志之一。對于外交問題,陸克文不否定澳美特殊的同盟關系,但也強調和亞洲各國特別是中國的關系。
種種跡象表明,許多澳大利亞人的心已經被陸克文“收復”。目前,工黨的支持率已由55%上升至59%;陸克文作為反對黨領袖的滿意度,則從41%上升到68%;他作為下屆總理候選人的支持率也升至45%,超過霍華德的38%??澳大利亞媒體現在熱炒的話題之一就是:“如果陸克文能在今年年底前舉行的澳大利亞聯邦選舉中獲勝,這位新總理將成為西方世界首位能講漢語的國家領導人。”
然而,工黨“新船長”想要“登頂”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工黨不擅長經濟管理的“陳年痼疾”,一再被選民們拿出來掂量;政敵們則忙于給陸克文“抹黑”——8月19日,有澳大利亞媒體報道說,4年前,陸克文作為工黨外交事務發言人,在聯合國參加國際會議期間,光顧了紐約的一家脫衣舞酒吧。消息傳來,民眾嘩然。